蘇姨娘被她說的泄了氣，滿腔的怒火一下子變成了酸澀苦楚，不由地抱住了除夕，低低啜泣道，“我可憐的孩子……”

除玉芙心里酸酸的，雖然說這個她最討厭的妹妹嫁的是個死人，但那好歹也是武安侯府啊，娘親和姐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真是讓人生氣！按照她想法，就該讓她做姑子去終身不嫁，不然就是夜夜春宵不落空地迎來送往，這才解氣！

她也有些奇怪自己為什么那么討厭她，或許是因為自己與她生辰幾乎同時，可是自有記憶開始，父親就是偏心的，就連對娘親，父親也是偏愛著這個蘇姨娘，所以她好恨！

除夫人領著大女兒和小女兒走了，除玉麗也跟著出去了，跨過門檻的時候，又不由地回頭瞧了一眼，咬唇，眼底多少有些不甘！

她的娘親是除夫人的婢女，除夫人為了分蘇姨娘的寵愛而將她開臉，生下她沒多久就過世了，她便跟在除玉華和除玉芙身后，卑微地伺候著她們求生存，在她眼中，這府里的小姐都過得很好，有的有體面，有的有寵愛有金銀，唯獨她，一無所有，所以她恨極了所有的人！

依她看來，能過上好日子，不論是體面也好，寵愛也罷，哪怕是身邊多些銀錢傍身，那都是幸福的。

不過，呵呵，除玉麗在心底又偷偷地笑了，大夫人哪有會那么好心，說不定就在謀劃著什么，她要將一個人捧得有多高，那個人便摔得有多慘！她只需要靜靜地看著就好了！

蘇姨娘一直在哭，小蘿的眼淚也撲簌簌地落下，整個屋子里充滿了哀傷的氣息。

除夕意識到自己即將嫁給一個死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知道，這個時代，嫡母對庶女的婚姻大事有著絕對的把握權，反倒是自己的親娘一點權力都沒有。

她也想到，干脆帶著娘和小蘿一起逃跑算了，可是這古代，妾等于奴，逃妾一旦被抓到，是可以被活活打死的。更何況，再加上一個武安侯府，只怕逃跑一途很是艱難。

“娘，您別哭了……”除夕安慰著她。

許久，蘇姨娘的哭泣聲才慢慢緩和了下來，似乎也想明白了，一手摸摸女兒的臉，“夕兒，娘親對不起你，娘親沒能力保護你，可是眼下你嫁給武安侯府，或也是最好的結局了，娘親會給你多準備一些嫁妝和壓箱銀，讓你去了侯府也有些底氣。”

除夕一時愣愣的，“娘親，你很有錢嗎？”

蘇姨娘聞言，低低笑了笑，淚還滿面，“你外公有五個兒子，唯獨只有我一個女兒，且我還是最小的，所以大家都很是疼惜我，出嫁的時候給了不少嫁妝，更有你舅舅們添妝，再加上你娘親也不算笨，這些年打理下來，銀錢也是非常可觀的……”分明開心的話，可是說著說著就又想哭，“可是有那么多錢就有什么用，終究不能讓你覓得良緣。”女子若是沒有夫婿依賴，以后那長長的后半生該怎么過完呢？

除夕想起剛才她們談到自己的清白，想來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也不知道這本尊是不是因為受辱這才郁郁而亡的，不過算了，不過少了那薄薄的一片，既然她承了她的命，相較之下，也算不得什么，更何況聽娘說來，以后自己的嫁資定然是不菲的，手里有錢好辦事，在哪里都一樣，那就好好過下去吧。

其實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之地，那么在哪里都是一樣的，去了武安侯府，也不過清冷過日子，實在不行就詐死逃亡，只要她是在武安侯府消失了，那么便罪不及除府了。

就在她腦子里亂糟糟地想著，小蘿也不由擦干了眼淚，“小姐別怕，我會陪著小姐的。”就剛才大夫人的話，想來還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一旦小姐知道那么殘酷的事實，會不會又承受不住呢？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地看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