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鼓樂喧天,后面卻冷冷清清的像是死了人一樣,哦不,不是死了人,而是她嫁給了一個死人。
除夕到了這院子,被攙扶到一處停下,就有守在那里的一個老媽子上前往她手里塞東西,她接住,低頭一看,不由一愣,竟然是個木制的東西,上面還雕刻了方正的字體,只聽得小蘿低呼了一聲,她也明白了這是什么東西,這就是那位湛少爺的靈位!
除夕有些無奈,這時老媽子扶上了她的手臂,尖刻的聲音響起“一拜高堂……”
因為她的突然使力,除夕腳下微微一個踉蹌,這時,她才透過紅紗蓋頭隱約的光芒,看到了上座的桌上同樣擺著兩個靈位,那應該是二房老爺夫妻的靈位。
除夕向來是不怕鬼神之說的,只是這一刻,就連她都覺得脊背有些發寒了,一時分不清自己這是在成親拜堂還是參加葬禮。
“二拜天地……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除夕的每個動作,都帶著老媽子的強勢用勁,一場拜堂的儀式充滿了敷衍,隨即就被送入了洞房之中,那是那位湛少爺自小到大的寢房。
除夕剛從床沿坐定,只覺得頭上一陣風地掠過,蓋頭已經被那個老媽子一把掀了起來,粗魯的動作昭示了她內心的輕屑。
老媽子拿著蓋頭,語氣冰冷而不耐煩,“夫人,時候已經不早了,快些寬衣上床吧!今天可是個大好的日子,奴婢們還要往前面去討一杯喜酒喝呢!”
“你——”小蘿好生氣,“小姐是主子,你竟然對小姐這么無禮!”
“主子?”那老媽子冷冷笑了笑,“她算是個什么主子,是個主子也不過是個沒前程的主子,這輩子都只能囚禁在這個院子里半步出不得的寡婦主子!”
她心里也是不痛快,她姓李,本來是老太太身邊伺候多年的老媽子,雖然不是最得寵的,素日里在丫鬟小廝面前也有些體面,今日本來該有個好差事,多得幾個大紅包,卻不想今日被叫來了這個主持這一場晦氣的婚禮,而重要的是,聽著老太太的意思是,似乎要將她撥到這院子,她心里就止不住的怒火沸騰。
小蘿被氣得夠嗆,“你你,你們武安侯府的下人都那么猖狂嗎?小心我們去老太太和大夫人面前告訴她們你這刁奴的惡形惡狀!”
李媽媽聞言,倒一點都不害怕,“哼,要去盡管去,老太太和大夫人還怕你們家小姐思春守不住呢!”
除夕面色冷凝,卻原來這刁奴這般放肆,是受了老太太的暗示來打壓于她的,心中頓也明了,只怕這武安侯府的人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除夕冷冷哼了一聲,邁步上前。
李媽媽揚著下巴,眸光里滿是挑釁之色,似乎就在說,我根本就不怕你!
除夕笑了,笑容恬淡,眸光卻是犀冷,下一瞬,就用力甩手給了她一巴掌,用力之猛,傾盡全力。
李媽媽被打的猝不及防,只覺得牙齒都松動了,唇角很快就溢出絲絲血色來,不由一手捂著臉,說話都在打哆嗦,“你,你竟然,打,打我,看我,看我不……”
看她就要撲上前,除夕抬腿就給了她一腳,恰好踹在她心口上,看著她捂著心口滿地打滾,不由冷聲道,“欺主刁奴,就該亂棍打死。”
她的話說完,便察覺到門外有人來了。
下一瞬,房門被打開,只見另外一個老媽子帶了兩個丫鬟走了進來,那個老媽子比起李媽媽來,更顯得方正威嚴,看著就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人。
李媽媽看到來人,忍者胸口和臉上的劇痛,不由淚眼婆娑地上前告狀,“劉媽媽,你可要為我做主,她打我,打得那么狠,就連老太太都從未讓人打過我,我真是沒老臉,我不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