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渾身一僵，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緊接著就像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的縮小，逸出無數灰白的氣體。

仔細看來，每一道氣體上竟然都有一個人臉。

轉眼間，怪物就縮小到像一只貓一樣，在地上扭來扭去。看著它這樣子，實在無法跟之前那猙獰的面貌聯系在一起。

結束了。

我心神一松，感覺到渾身沒有一處不在劇烈的疼痛，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封羽似乎也松了口氣，隨手挽了個劍花，白色的符文浮動，那把青劍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他慢慢走了過來，邊走邊把衣服脫下來，撕成布條，給我包扎傷口。

“痛痛痛……”我疼的呲牙咧嘴。

他瞥了我一眼，口中毫不客氣地說道：“忍著。”

話是這么說，但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動輕柔了很多。

沉默了一會兒，我看向那怪物，此時它已經不怎么動了，看起來像是死了一般。

“它到底是什么？”我心里有點好奇。

封羽眼皮都不抬，隨口說道：“饕餮。”

我心中大驚，上古兇獸啊，這么高大上的東西，居然就這么被我殺了？

“你想多了。”封羽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這只饕餮之前已經受了重傷……而把它打成這樣的，是陸言。”

“陸言就是被它殺死的，連魂魄都被吞噬了。”他的語氣淡淡的，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心中一陣刺痛。

我想到提到陸言時，怪物那反常的表現。大概它也被陸言打怕了吧，即使已經吞噬了她的魂魄，卻依舊擺脫不了她的陰影。

一些灰色氣體飄了過來，我余光一瞄，居然在里面看到了葉梓姐的臉。

“這些灰霧，難道是被它吞噬的魂魄？”我驚訝地問道。

“是魂魄碎片。”封羽回答，一邊簡單地替我將兩只骨折的胳膊固定住，“算是那些被吞噬的魂魄最后留下的東西了。”

這里面會不會有陸言的魂魄碎片呢？

我心里存了這樣的念頭，開始在這些灰色氣體中找尋起來。

也許冥冥之中，我和陸言之間真的有奇妙的感應，沒過多久，我便注意到了其中一塊魂魄碎片。

與別的魂魄碎片不同，這塊魂魄碎片自從逸出來開始，便仿佛受到了某種牽引，直直地沖我飛過來。

而上面的那張臉——跟我一模一樣。

那塊魂魄碎片飛到近前，我正準備叫封羽來看，卻沒想到它直接鉆入了我的眉心。

下一秒鐘，我的腦袋像炸了一樣，劇烈的痛楚從最深處迸發出來，無數畫面和聲音飛快地閃過，就像快進中的錄像帶，亂成一團。

我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面對面站著，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明眸善睞，另一個卻一襲黑衣，面無表情，整個人就像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視角在兩個女孩之間飛快地切換，一會兒我是其中一個，轉眼間我又變成了另外一個。意識在這樣的切換中漸漸消耗，一陣倦意襲來，漸漸的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朦朧間，我覺得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耳朵、嘴巴里流出來。

封羽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中竟帶上了一抹急切與擔憂。

“林默默！你若敢死，我就把你煉成鬼仆，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