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其實很簡單。大大的操場上，少年只身而立。而她，只需要走過去，拍一下他的肩，然后鏡頭給許大帥哥一個回頭特寫就算完事。

不需要大氣大落的情緒，也不需要一秒飆淚的演技。

“各部門準備——Action！”

深呼吸，童允晴理了理衣服，走向站在操場中間的許巍。

“卡卡卡！”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跳。郭導站起身，“童允晴你到底在干嘛！你他媽做賊啊！重來！”

——如果開拍的時候郭導兇你你也別介意啊晴姐，郭導向來精益求精慣了，你忍著點。

童允晴現在算是明白開拍前小昭為什么要拉著她講這些了。郭導這幅樣子，簡直比殺人犯還兇狠！

重來就重來，那么兇干什么，還飆臟話。童允晴撇了撇嘴，退回原位，重新等導演喊Action。這么簡單一出戲，她難道還能過不了？

不過，理想總是豐滿的，而現在卻總是骨感的可怕。

“卡卡卡！童允晴重來！”

“卡！童允晴你會不會走路！重來重來！”

“童允晴！童家這么大的世家。就教出這么個你？！走路走的跟做賊一樣！”

還開始牽扯到家里了。杜言和小昭對視一眼，分頭行動。

小昭幾步跑到童允晴身旁，安慰道：“晴姐別生氣，郭導沒別的意思。他就這樣的，之前還罵哭過好幾個一線的。晴姐你別生氣，我給你補補妝。別生氣。”

童允晴看著另一邊被杜言安慰著的郭導，冷冷道：“就這樣，分明是看我不爽吧。”

她這都已經NG接近二十次了，要說是什么難演的戲份她也就認了，畢竟她是新人沒學過。可走這么一段路，連著NG，就不正常了吧。

“只有失敗者，才會慣性的找借口。”

“你什么意思。”童允晴偏頭看許巍。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童小姐是個有能耐的人。現在看來。”許巍淡淡一笑，卻像極了嘲諷，“倒是我看錯了。”

……

“許少……”小昭弱弱開口，“晴姐她也是第一次，她……”

“第一次不是借口。你跟我過來。”許巍說著，走向另一邊的保姆車。他說：“宋雪央的事，你知道了？”

是知道了，可是——童允晴想了想杜言那副可憐兮兮的摸樣，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答應過要保密的。

“你確實有些地方像她，可你不是她。我不會給你開任何后門，這部MV我勢必要以最高質量完成。你并不是圈里的人，合約也還沒簽，你如果現在想要退出我不阻攔。但是。”許巍抬頭看她，“第一次和不是科班出身并不是理由。郭導曾經給過羅素一個評價，你知不知道。”

“……天生戲骨？”

“是，天生戲骨。羅素也不是科班出身。”許巍將電腦轉向童允晴：“所謂天生，更不過是暗地里的努力。”

那是一段視頻。而視頻上的人，是羅素。準確來說，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羅素。

素面朝天，低聲下氣，一段舞蹈，甚至苛責到了對表情的要求。

“在電影《繁生》里，羅素一舞驚人，以新人之姿驚艷所有人，就連影后顧雅的風頭都差點給她蓋過去?？蛇@舞，她暗地里練了不下百遍。”許巍說。“全組陪你NG，每一個人有怨言。你又憑什么把一切都推到別人身上？你如果看不起這個圈子，我不強迫你，你現在就可以走。但是如果你選擇留下，我不希望再聽到半句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