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呂勇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快直不起腰了。“離了婚，你就像寧城郊區的二手房一樣，再怎么甩賣，都找不到一個像樣的接盤俠了。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心怡，離婚的話，你確實找不到像勇哥這樣的好男人了。我們兩個可都是為了你著想。”黃小雨大搖大擺地從她身前走過，去了浴室。

床上的被子掀開后，整個房間彌漫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張心怡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爬滿了臉。她的心里，卻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耳光，讓自己清醒起來。

這樣的一對賤人，她為什么還要為他們流眼淚？

“你要不鬧事的話，我們湊合湊合，也能過。你要死心眼，一條道走到黑，我也不會攔著你……”

“別，千萬別離婚，你們哎，”黃小雨穿上了一件緊身的大紅裙，妖妖嬈嬈地從浴室里走出來，“老夫老妻了，床頭吵架床尾和。”

她站到了兩人中間，“心怡，我是你的好朋友，從來沒想過拆散你和勇哥。你放心，這種缺德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你又何必上綱上線呢？”

“這樣其實不是挺好的嗎？”黃小雨嘻嘻地笑得沒心沒肺，“我幫你把勇哥的心留在了你的身邊，他就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了，多好？”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先走了。”黃小雨背起了黑色小方包，換上細細的白色高跟涼鞋，特意踅回張心怡的身邊，像往常兩個人交換心事一樣，在她的耳邊私語。

“住你的房子，睡你的床，想想我都覺得興奮呢。”

如果手上有把刀，張心怡以為自己一定毫不猶豫地劃花這張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熟悉的臉。實際上，她卻連抬手扇這張臉的力氣都逃光了。

張心怡死死地撐住電視柜的柜角，手指發白。她才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脆弱。

“離婚，我一定要和你離婚。沒了你，我只會越過越好……我一分鐘都不想再多看你一眼，你們讓我想吐……”

“離婚就離婚，裝什么清高。”黃小雨已經走了，張心怡這才碰上呂勇的眼神，里面滿是嫌棄：“你說說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知道換個樣子，永遠都是爛糟糟的鳥窩一樣的短發，配個最不用動腦的T恤牛仔褲，你這種樣子，我沒甩了你……”

呂勇的聲音低下去了，張心怡聽到他嘟囔：“我沒甩了你，實在是看你做家務是一把好手，離了我，連這個優點怕是都沒有人欣賞了……”

說到離婚，他的聲音又大了起來，“離婚是你提出來的。那財產就對半分，包括房子和所有的家具。至于車子，寫的是我的名字，你連方向盤都不會摸，當然歸我。你同意就離，不同意就拉倒……”

呂勇看似輕飄飄的兩句話卻飽含了威脅。張心怡目瞪口呆地又一次刷新了對呂勇下限的認識。看來，男人變了心，簡直就成了一個知道自己所有弱點的可怕的仇人了。

“你，你婚后出軌……你怎么還好意思提平分家產。就是鬧到法庭上，也是你沒有道理……”

張心怡的話音才落，呂勇已經逼到了眼前。

“出軌？哈哈哈……你有證據嗎？有本事，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我還要告你誹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