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認真論起來，我才是孫經理和我老公之間的那個局外人。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的對門鄰居。”

“還在上幼兒園時，孫經理有一次去了外省的外婆家，十天都沒有來上課。等她媽媽前腳把她送到幼兒園才離開，我老公就上前緊緊地牽住了孫經理的手，嚷著‘你怎么才來呀，我都快想死你了’，學校里的老師嘴巴都笑歪了。我兒子去上那家幼兒園時，還有老師記得他爸爸當年熱烈的愛情表白呢。”

“所有認識他倆的長輩、老師和同學，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倆一定會在一起的?？墒悄悴拢瑸槭裁聪喾暝谀阄慈⑽椅醇薜那啻荷毓庵?，卻留下了一地不惜偷情也想彌補的遺憾？”

電話響了。趙姐拿起來，看了看來電，按了個無聲。

“你不是說，他們是現代版的梁山伯和祝英臺嗎？那當然是父母的反對了。只是，他們的父母結了很大的仇嗎？不是住對門嗎，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太難受了吧。”

手機的屏幕還在閃個不停，張心怡心神不寧地想著，應該是趙姐老公打來的。趙姐已經不準備接老公的電話了，下一步……

“哈，我就知道你會以為他們父母結仇了。大部分的人都會這么想的。真實的情況恰恰相反，我的婆婆，和孫經理的媽媽，關系好得像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不過，如果孫經理離婚了，我就不敢保證，她倆下次見面的時候，是牽手還是翻臉了。”

“關系好，應該支持下一輩在一起呀。親上加親……”

趙姐露出一副年輕人果然不懂世事的表情。

“這么多年，我逐漸明白了，孫經理和我老公最終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根底子還是毀在了兩個女人的虛榮心上。”

“虛榮心能作這么大的惡，逼得兩個相愛的人愛而不得？而且，這是初戀呀，是大部分的男人女人這輩子也許最豁得出去的一次感情投入。我覺得，他倆，也不見得有多愛對方。”

張心怡想起了自己心中最痛的一次過往，和他們的比起來，莫名地有些慶幸。自己該做的都做了，即使最后一地雞毛，也無愧當年的青春年少的自己了。

“這么和你說吧。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兩個人的媽媽，當然也是年輕漂亮、嗯，還有非常普遍的攀比心理的。”

“事情其實都是跟一根頭發絲一般細小的瑣碎小事。一個也許是無意間開了個頭，炫耀道，今天，我家男人幫我洗了一回碗。另一個也許默默無聲地回到了家，踹了自家男人一腳，威脅今晚不能上床睡覺，除非明天他做一件比洗碗更讓自己有面子的事情。結果第二天，她就會興沖沖地大肆宣揚，自家男人發了獎金，請自己到餐廳吃飯去了。這回，就換開頭的那一個不高興了。”

張心怡聽得膽戰心驚，“這樣的怒氣，積累起來，是足夠毀了兩個家庭的。”

女人的戰爭，雖然不顯山露水的。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就是一場世界大戰。

趙姐笑笑，“他們，還一度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