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了哪里，是酒吧嗎？”

張林楓送她到了門口，就禮貌地告別了。關上了門之后，她老媽皺著眉頭，繞著她打圈。

她當然什么也聞不到。

“我的肚子，都塞滿了你燉的豬肚煲雞。你問問老爸這個專業人士，人的肚子，是不是像抽屜一樣分門別類地規定好了，哪一層放水、哪一層放湯、哪一層放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承認，我剛剛喝過酒了。”

張心怡突然抱起了繞著她轉的媽媽。從玄關到客廳的一小段距離內，她任憑老媽在她的耳邊大聲尖叫。

“死丫頭，嚇死我了。”

被她扔在沙發上的媽媽停止了尖叫，兇狠地瞪著她。眼角逐漸蕩漾的笑紋卻出賣了她。

她笑嘻嘻地走到媽媽身邊，靠在媽媽身上。媽媽這個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紙老虎一個。

她的老爸滿臉羨慕地坐在了母女倆的對面。

“今晚興致這么高？有什么高興的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高興，丫頭。”

“偏不說。”她撒起了嬌。叫她怎么好意思說出口？自己又迎來了一場不啻于老房子著火的兇猛的愛情？

“好好好，”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也高興起來。

“好什么好，張建國，你這個人，就是喜歡和稀泥。”她老媽把炮火瞄準了房間里唯一的一個男人，“當初，我不同意她大學畢業就結婚，你也是幫著她說話。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老媽又轉向了她，“你這么輕率，簡直就是拿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在賭。”

“這次就由你全權做主了。不過，林楓這孩子，你不是也挺喜歡的嗎？”老爸討好地問道。

“總共才接觸了不到一個星期，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孩子？以前那個呂勇，從表面看不是斯斯文文、老老實實地嗎？可你看我們女兒的手，比我的手還不如呢。”

她的老媽拉了她的雙手到老爸的面前。張心怡趕緊把雙手卷成了花卷的形狀。沒想到媽媽的觀察力這么了得，可她不想讓他們倆太難受了。

“這個畜生，”從來沒有講過臟話的老爸顯然憤怒極了，“離得好。早該和他離了。”他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抬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他沒有動手打你吧？他要真敢這么做的話，我們就把他送進大牢里去。婚姻法明確規定，不許家暴……”

“沒有，老爸，他不敢。”

她雖懦弱，呂勇要真敢家暴的話，她一定會撥打110保護自己的。

“嗯。那你們的財產，是怎么分的？房子給了他，是嗎？”

聽著老爸小心翼翼的問話，張心怡的鼻子都酸了。

“房子給了他，反正，我也不想在那里住了。”想想那一對有可能在她的床上顛龍倒鳳，她就不想要那套房了。

“他給了我四十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就大方了起來。”張心怡補充道。

“你的手頭現在有四十萬？”她老媽驚喜地看著她，“我和你爸爸手上也有些積蓄。不如湊在一起，給你付個首付？”

又要買房？張心怡模模糊糊地認為，現在不是買房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