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公司？”如果張林楓說的是真的，她一定要去找那個所謂的董總算賬。這可是她職業生涯第一次漂亮的首秀，搞砸了的話，回去怎么面對宋經理？

“我不信。你看，剛剛那個，就是先來接待我們的那個家伙，看上去大小也是個領導……”

“他是行政部的章經理。”

“對，他不是也親自上去操作了那個機器嗎？董總作為一個領導，親自上陣不是很正常嗎？”

“章經理不是說過嗎，術業有專攻，只有他們工廠的一線員工，才能做到十分地熟練？”

“那，董總為什么不可以是直接管生產的領導呢？他經常下車間，自然就很熟練了呀。”

張心怡絞盡腦汁地找盡各種理由。她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想要說服的，到底是張林楓，還是她自己。

“到了。我們下次去喝點什么暖暖胃吧。”張林楓好脾氣地笑，解開了安全帶。

張心怡抬頭，又是一座德式建筑，屋頂上覆蓋著紅筒瓦、屋子則是特有的磚木構造。

“看慣了江南的白墻黑瓦、小橋流水，看看嚴謹樸素的德式建筑，也很養眼呀。”

“你要是愿意的話，”張林楓很自然地牽起了張心怡的手往里走，“我們下次直接飛德國，去看原汁原味的德國房子。”

“越認識你，發現你身上的謎團越多。你是來自星星上的都教授嗎？”

張林楓點了兩杯咖啡。張心怡又加了個小吃拼盤，望著張林楓感慨。

“都教授不食人間煙火。光是這點，我就甘拜下風了。我現在最大的興趣，就是斗智斗勇地幫我的女朋友挖出她身邊的壞蛋。”

“對啊，董總……你不能這么無憑無據的懷疑他。”

“他極有可能是番茄醬包裝行業的從業人員。跳槽之后，利用自己在這個行業的專業技術和人脈來賺些中間差價。這種事情很常見，但是作為買方來說，風險巨大。要是這個中間人奸詐狡猾，收了你的定金就消失。中國這么大，你上哪里去找他呢？”

“不會吧……”

張心怡的腦子里閃出董總勤快干練的模樣。對這樣的人，她怎么也下不了狠心，指責他是個騙子。

“放著身邊的一個勤勤懇懇踏實能干又活潑聰明的大實業家，你愛理不理。對一個假扮實業家的騙子，你倒佩服得五體投地。”張林楓嘆了口氣，“不如這樣吧。我們來做個有趣的實驗。你現在打個電話給那個騙子董總，問他現在有沒有空過來一下，我們演一出好戲給他看看，把他的真面目給逼出來。”

“這樣能行嗎？”

張心怡撥通了董總的電話。董總快人快語地答應了馬上過來。張心怡心里直打鼓，“你要演一出什么好戲？太復雜了可不行，我一緊張，就記不住臺詞。”

她大學學的是英語。畢業時大家排演了一場英文話劇。她一緊張，把一句“請問這是誰家的狗”活生生地扭曲成了，“請問你是誰家的狗？”惹得臺上臺下笑成了一片。

張林楓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張心怡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個辦法，應該可以試探出董總到底是真李逵，還是假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