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留下吃頓飯嗎?別人都說,吃人的嘴軟。你們就留下來吃一頓吧!”
董總幾乎在哀求他們了。張林楓拉著張心怡,轉眼到了他的跟前。
三個人無形中形成了對立。張心怡的腿有些發軟,要是沒有張林楓有力的手臂暗中支撐著她,她估計自己很有可能和那一大堆番茄醬一樣,難看地攤在地上。
“你愿意的話,就放我們過去,我們還有別的公事。吃飯,還是算了。”張林楓十分地冷靜。張心怡有點擔心,董總這個人,從一開始她就看走眼了。現在這樣硬碰硬,會不會……
“我知道,是去看別家的供貨商吧……我……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們當然是,想走就可以走……”董總慌亂地避到一旁,給他們讓出了道,“我還想再請求最后一次,請你們一定不要找姚紅……”
張林楓拉著她,頭也不回地沖下了樓梯。董總的老婆、老爸的笑臉在她眼前一晃即逝,她甚至還來不及和他們告別一聲,就被張林楓拉出了屋外。
后面有狗叫的聲音追隨著他們。張心怡感到肺都快要炸了。想象中,那條大狼狗的尖利的爪子已經搭上了她的后肩,她卻沒有勇氣回頭證實一下。
“好了,好了,沒事了,心怡,你聽……”
不用再跑了,張林楓拉著她快步行走在迷宮一樣的小路上。張心怡很想停下來喘口氣,可是,她不敢。
“老董叫住了狗。你聽……”
她努力把全部的注意力調到了兩只耳朵上。狗叫的聲音,聽起來離他們越來越遠了。他們應該安全了吧!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保不定老董萬一,又改變了主意。還是趕緊離開這兒,最安心!”
他們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小路,又回到了臟亂差的拆遷地。直到上了車,張心怡才敢問出心中的恐懼。
“董總,哎,就是老董,他到底有沒有,對我們動了心思……”
“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所有的猜測,都只能是猜測。不過,我們還是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去考驗他的人性。不是有個笑話說了嗎,給男人100塊,他滿口大義凜然,發誓絕不拋棄糟糠之妻。可是當籌碼上升到100萬、1000萬的時候,男人的腳底像抹了油一樣,溜得飛快。在經濟學家的眼里,人性、道德都是可以量化的,區別只是在于,你的標價是多少,是高,還是低。”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么,你對我的愛,標價多少?”張心怡被逗得忘了心中那股無形的恐懼。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么問,”張林楓哈哈大笑起來。他沒有急著開動車子,反而俯身到張心怡的副駕駛座上,“我為你,準備了一個最妙的答案。”
他細心地幫她扣上了安全帶,“我的答案是,我不在乎的人,當然可以丟到市場上,由市場來決定他的價格。而我在乎的人,是無價的。”
“糟了,老董追來了。”
透過后視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后,張心怡慌里慌張地打斷了張林楓深情的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