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粗略地看了看現在的輿論導向，然后帶好東西和穆劍鋒出發了晟承。

車上，我和穆劍鋒各自靜坐，一言不發。

在等待一個漫長的紅燈時，穆劍鋒忽然緩緩開口道：“我聽過你在模擬法庭的一個官司。關于男子精子捐獻后，想要收回撫養權的那個。”

那個官司，我自然記憶猶新。

因為那幾乎是我贏得最漂亮的一場官司，我僅用一句話就扳倒了所有對被告有利的證據。

“認為自己打的很好？”穆劍鋒扭過頭來，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認為你不適合當個律師。”

我眉頭一皺，他怎么會說出這種話？是我的技巧不過關嗎？還是我的專業素質……

他笑了笑，“再等等吧，我會讓你明白的。一個真正的律師，對得起的不僅僅是法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良心。”

良心。

他的一句話像是給我的心臟一則重擊。我說不出來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話卻讓我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

到了晟承，我低著頭跟在穆劍鋒的身后，心里還在想剛才的那句話。

良心？難道法律面前還有情面可講嗎？我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我的母親她……

我忽然覺得頭好痛，不自覺的就在心里默背起了《憲法》，這是唯一可以讓我踏實的方法了。

“穆律師，厲總正在辦公室，請您隨我來。”是上午接待我的那個秘書，她看見我以后，禮貌地沖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一下，把腦海里一些現在不該有的東西封起來，隨穆劍鋒走向厲若承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很干凈，沒有一絲多余的裝飾，要說突兀的，也就是那古香古色的石頭桌凳，和上面的那副圍棋了。

而此刻，他就正在和自己對弈。

他的助理謝宇站在他的身旁，拿著平板電腦，和他匯報著晟承集團以及其分公司的股市情況，下跌的很厲害。

謝宇匯報這些的時候，就像智能機器人一般，無論情況慘烈到何種地步，他也只是平淡地說出事實。

而他的老板厲若承，就更不用說了，全程都在擺弄那副圍棋，每一個落子的動作都美得像是潑墨山水畫中的那些翩翩公子一般。

等謝宇匯報完以后，厲若承還在下棋，大概過了兩分鐘，他落下了最后一子，然后抬眸看向了早就坐在一旁的穆劍鋒和我。

沒有下命令，秘書和謝宇就自動退了出去。

待門關上后，穆劍鋒翹起了二郎腿，調侃道：“二十七，把自己整的像個老頭子。我都下國際象棋，你就愛擺弄這些。”

厲若承笑而不語，把棋盤上的棋子一個個地放回了盒子中。

穆劍鋒見厲若承這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倒也沒再調侃，而是說：“最晚明天上午，警察一定會來找你。”

“知道。”厲若承一邊收拾棋子，一邊淡淡回答道。

穆劍鋒微微蹙眉，半晌后開口：“老規矩嗎？”

厲若承動作一頓，眼睛半瞇盯著手中的一刻黑棋，“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