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撐過一把傘，吃過一婉面，卻從來沒有牽著手，走過一段路。

那天庭延送我回學校的時候，他問我，“臉怎么弄得？”

我伸手擋了擋，“就是被誤傷了。”

他帶我去買藥，我拿著藥走到學校門口，回頭看著他，“下一次，我們一起去看看庭晚吧。”

他沉默了片刻，說好。

我轉過路口，藏在樹后等他離開，然后看著他的背影，看他越走越遠。

回去上課的時候，顧西城的臉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蒼白的臉，沉痛的眼神。我拿起手機想發個短信給他，來回刪了幾次，終究是沒有發。

我和顧西城除了程奺，除了錢，還是沒有交集的好。

害庭晚的犯人沒有抓到，我的心里總是不好受，一上午都心不在焉，鈴聲響了，我才意識到，下課了。

“喂？”

“秦淺，這兩天還好嗎？”

我收拾東西往門外走，“季醫生啊，我挺好的。”

“我的心理診所馬上就要營業了，離你們學校不遠，你有時間要常來啊。”季然的聲音沉厚，說起話來，倒像要老朋友照顧生意。

“好的，您得空，我會去找您。”

他的聲音帶了點笑，“你是白簡的朋友，不用這么客套。”

我也笑了笑，“我自來熟，怕忘了自己是個病人。”

“熟點好。你不要有負擔，現在的催眠配合藥物治療，效果很好。”

治療嗎？不算錢的問題，我都不敢想亞特再出現的樣子。“好的，我有問題，再去找您。”

“記得過來。”

“好的。”

掛了電話，劉娜娜問我，“怎么了？病了？”

我把手機收了起來，“沒什么，最近頭有點疼。”

劉娜娜胳膊搭上我，“四兒，碼字別太累了，看看你這小身板。”

我感動地點了點頭，別看她看起來不靠譜，其實是個不錯的朋友。

她接著說了句，我頓時覺得剛才的感動是多余的，“你眉毛怎么作的，撞電線桿上了？不能吧，被籃球拍了。”

我一哈腰閃掉她的粗胳膊，“姐姐寫不出來稿，自己撞的。”

結果這貨真信了，我一臉黑線。

“對了，下午體育跑八百，換雙鞋。”

我內流滿面，不要啊！

下午我們頂著太陽，在學校的大操場上跑起了八百，我心里算著，還有三圈，還有兩圈，嗓子越來越疼，喘氣越來越困難，心臟也像不是我自己的了。

“放棄吧，從小到大，你做成過什么事情？”我猛地抬頭望過去，亞特冷冷看著我，那樣的表情，分明得嘲諷。

我繼續跑著，不去看她。

她就忽然到了眼前，“怎么？還不服氣？”

我腳勁一飄，摔了。

她盯著我，“我們三個，就你最沒有資格叫板，給我老實呆著，再想什么治療，我就不能忍了。”

我大喘著氣，沖她喊：“這是我的身體，是我的，我憑什么不能想？憑什么！”

劉娜娜跑過來，“四兒，怎么了？”

亞特勾起嘴角，“那你試試看。”

亞特突得不見了，我爬起來，四處望著，“你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劉娜娜把著我，一臉的緊張，“怎么了？哪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