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他額頭的汗，哪有這樣的人啊？病了不去醫院？

“顧西城你別睡啊！你要真出什么事，我怎么辦啊？”他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亞特還不幫程奺弄死我啊！

顧西城睜開眼，嘴角的笑意帶著虛弱，“你又沒嫁我，該怎么辦怎么辦唄。”

我抬手想打他，可在落到他身上的一瞬收了手，“姐姐就饒過你這一次。”

我這邊擦著，顧西城額頭的汗卻不停，他的眼皮一睜一閉的，像極了電視劇里的慢鏡頭，我真的怕了。

我伸手按著，“這兒疼嗎，還是這兒？”記憶里我生病，我媽就是這么確認的。

顧西城卻用發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你要記得，我是個男人。”

我眨巴了兩下眼，“你現在是個美人。”我想說的是病人啊！好吧，病美人。

我想抽回手，兩手卻都被顧西城攥著，一點動彈不得。

是啊，病著的顧西城也是個男人啊！

顧西城輕輕勾起嘴角，“這會兒承認我帥了？”

我從來沒否認過好吧。

顧西城松開我的手，語氣帶了些疲憊，“我餓了。”

“我去給你做飯，你睡會兒吧。”我起身去廚房，翻了個遍，只有半袋碎米，我添了水，熬了點粥。

我回到臥室的時候，顧西城閉著眼，呼吸均勻，臉色依舊白得很，我在手機里找了個出租車的號碼，報著試一試的想法打過去，結果二十多分鐘后，出租車停在了顧西城家門口。

顧西城喝了兩口粥，我拿了件外衣披在他身上，扶他下樓，顧西城雖然瘦，多半重量壓在我身上，也不是開玩笑的。

下樓梯的時候，他略白的唇動了動，我努力地聽，湊近了，聽得他叫了兩個字“程奺。”

走出幾步，顧西城抬起眼，似乎費了不少力氣，嘴巴動了動，只是聲音很低，那個時候，我并不知道，他叫的是“秦淺。”

＊＊＊＊

出租車司機到了附近最近的醫院，那護士見了顧西城的模樣，趕緊給醫生打了個電話，醫生給看過之后，把我罵了一頓，“你怎么不再晚點送來？明天再送來直接進手術室，這最起碼兩天沒吃東西了，有胃病的人，怎么受得了！”

我一陣點頭陪禮，這顧西城真能自虐啊！

顧西城被安排到病房掛點滴，我出去給他買飯，買了點青菜粥，我進病房的時候，他還沒有醒。

臉色好了一點，該是不那么痛了。

我想應該再出去買保溫飯盒，就聽一聲手機零響起來，我忙找手機，靜了音，拿著顧西城的手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正糾結的時候，顧西城醒了，沒有輸液的手朝我伸出來，我把手機遞給他，“那個案子你跟著吧，現在最要緊的是不在場證據，你懂的。”

那邊講得聲音有點大，大概是很為難的意思。顧西城的眉頭舒著，黑色的瞳，有種冷靜的鋒芒，不需言語，自帶著氣場。

那邊說著，他只是聽，那種沉默，讓那端的人一下子沒了話，大概過了整整一分鐘，顧西城說：“律師，于你的委托人，只有一字，贏。”

在那一瞬，我才真正理解了a城人嘴里的顧西城，所謂的勝訴的保障。